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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,机舱内只余下低沉的引擎嗡鸣。鄢琦戴着真丝眼罩,整个人蜷在柔软的毛毯里,只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,被他牢牢握在掌心。 关铭健凝视着她露出的半张侧脸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肌肤。他知道她没睡着,腕间的肌rou有些紧绷,直白地向他表达自己的坏情绪。 她其实是很有个性和脾气的女孩,即便她会清清楚楚地表达自己的不满,要求他以后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,但也无法不生闷气。 机舱里黑暗一片,他握着她温热的手,在她用来表达不满的沉默前,竟有了反思的本能反应。 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里,他学会的是如何在商场上攻城略地,却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去爱一个人。爱对他而言,本该是占有和控制,是将她永远禁锢在自己视线所及之处。 可他不会爱,不代表他不向往。 从见到她的那天起,他就向往她身上那些纯粹的东西,他几乎将她视作世界的另一个可能,至少在他在名利场里浮浮沉沉时,还有个人像灯塔一样,给他挣扎上岸的可能。 从最开始,那个风水师就告诉他,昙花难养。的确,他几乎被扎到满手是伤,每一次被她推开,每一次她说想要自己的空间,他都几乎有种脖子被卡住的窒息感——或者说,是担心被抛弃的不安和恐惧。 可奇怪的是,他竟开始学着忍受这种痛苦,就像忍受戒断反应般,明知煎熬却甘之如饴。 他没能像自己婚前设想的那样,顺利让她全身心依赖自己,反而被她驯化,开始一点点观察她的需求,一点点松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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